「所以你是打算到时候不认我这个徒弟,自己独自去周旋吗!」
若雨一脸震惊地看着我,
「你想问为什么我会知道吗?」我阴着脸近乎是吼着,
不过对我来说这根本不是重点,重点是若雨认为不把我卷进来才是最好的选择
「若雨!你以为我会跟傻子一样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!别太小看人了!」
我怒吼着喊出这些话,而若雨这个称呼更是让她一下子愣在原地,
因为我真的非常生气。
不是因为若雨不相信我生气,也不是因为若雨将我排除在外而生气,
这股无名的怒火由来非常地简单-—---那就是在她可能需要我,而我能帮上忙的时候我却不在
正如预见中所看到的一样,我和若雨都完全中了敌人的圈套,而仅存的不多的战力根本无法应对若芯的人马,
「你想通过牺牲自己来保全我,你想通过弟子除名将我排开在外,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!」
愤怒交织这不可藏匿的伤感在一瞬宣泄而出
「我....」
「你想知道最后都发生了什么吗?!」
我脑海中再度回想起那些让我夜不成寐的画面,
我颤抖着,几乎是咬字一般,低声说着
「你和若月都...」
然而,预见的场景我还是没能说出口,因为那对我来说过于沉重,
而且那些画面,真实到让我害怕,
时间似乎在此刻完全停滞了,我没有再说话,若雨似乎也被我说的话所震惊到,一时半会没有开口。
几年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用来,从最开始的遇见到后来在山上训练的点滴日常,这个屋子充斥着我和若雨的每一点回忆,
而与之形成巨大反差的,是预见中那个被拆毁的屋子,近乎残废的我以及斩首台上的若雨。
两种画面在我脑海中激烈地冲撞着,我捏紧了双拳,甚至能听到手骨兹拉作响
————这是一种名为恐惧的感情
多年的不安终于成为了一种并非自发性的莫名其妙的不安,而是一种明明白白的畏惧感。
我扭过头去,不再看向她。
此时外面一轮明月正悄悄地挂在枝头;时值盛夏,窗外的蝉叫声此起彼伏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,静悄悄的
-------------我爱的这一切都即将成为梦幻泡影,被人彻底毁掉。
一想到这一点,我仿佛是陷于了一个悲伤的漩涡
这一次,我再度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。
上一次是败在我以为很简单就能击破的巨蟒之下而产生的落差,
这一次,虽然现实什么都没有发生,一切看上去还是如往常一般的开心日常,但是不久的未来却败在了第一王女之下。
我不甘心,我不愿意自己与若雨的点滴日常被此般践踏,
同时,我也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情感-----------
若雨对我而言,已经不仅只是师徒名份上的师父,
自始至终,我都没有拿出弟子应该对师父的尊敬,除了称呼以外,几乎都是嘻嘻哈哈地说笑着,
我也许应该早点发现这一点的,因为若雨和我同龄的缘故,不仅是同样的话题多,而且相似的感触也会很多,我曾经以为这只是同龄带来的附加效果而已,
然而现在想来完全不是。
若雨不仅仅是教我,让我变得更强而已。
她让我拥有了开心的日常,让我从无依无靠到如今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独当一面。
身负多重诅咒的那半个月,我清晰地记得她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,而阅读了一些魔学书籍的我也知道,一个高级药剂是及其稀有,而解开多重诅咒甚至得耗费一些生命能量。
这...早已不是一个师父的范畴了。
现在的我,注意点早已不在自己落崖的未来上,
我的所有注意都在若雨的场景上-—--那憔悴的面容,以及最后绝望地匍匐在斩首台下的若雨,如同刀割一般绞着心弦
很痛。
许久,许久,我没能说出一个字。只是觉得双眼似乎有些模糊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将头回转过来
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,对着若雨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
「师父,感谢您多年的教导之恩。弟子聆风不肖,无以为报,」
但是我还有我能为师父做到的事情!
「师父您将弟子聆风除名吧,我现在就离开这里,不做师父的累赘!」
预见中,若雨似乎被我所拖累------跪在山崖边太久,结果被若芯带着的人马回头抓住,
我并没有跟若雨说起我跳崖的事情,至少这样可以保证她不会再度出现在山崖旁,
说不定能逃过一劫,我如此期望着
想到这里,我起身,向着若雨深深鞠了一躬,然后头也不回地推开了房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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